小蝸牛和小蛞蝓--兩個好朋友

 
我承認…有時候我很玩世不恭
該嚴肅的時候，我常常會反過來看事情
有時很感性、有時很調皮

不過，真正碰到要上手術台了，我還是緊張的不知該怎麼辦
一大早，6點半我就被叫醒了…
「昨天晚上有吃東西嗎？」
「沒有…」
「有喝水嗎？」
「沒有…」
「有睡好嗎？」
「沒有…啊！不不不！睡得很好…」

我是那種隨遇而安，不認床、不在乎地方的人
路邊草叢、騎樓走廊、荒郊野外、墳場墓地…甚至連戰車底下都睡過
昨天晚上除了那個未曾謀面的室友的小小騷動外
一覺到天亮

「那…第一台喔…等一下會推這張病床到手術室…」

等老婆來，時間也差不多了…
就這樣子把內衣褲全脫光，罩著一件病服，被推往手術室
這時，我有一點怕了！

倒不是「手術」害怕
而是…我突然想到媽媽

幾年前，全家在榮總送他進手術房切除大腸癌時
那時的情景又全部掠過我的眼前
頓時，我覺得好無助
雖然老婆在身邊，我依然感受不到安心
那是種「孤獨」，我無法形容！
我很深的體認…我的病痛以及我等一下要承受的肉體痛楚，沒有人可以替我承擔
就算是最親密的人就在我身旁
我還是要獨自面對與承受

那是「孤獨」

當年，抱著罹癌心情的媽媽，在進手術室的那一剎那，她的想法又是什麼？
我沒問！
也永遠不會知道…

往手術室的路上，不知有多少目光是往我這裡看的
這讓我很不舒服的閉上眼睛
因為我看到的眼神充滿著好奇、悲憐以及疑問
那令我渾身難受
可以的話，我情願自己走到手術室去

生病的人，是沒有尊嚴可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