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蝸牛和小蛞蝓--兩個好朋友

 
這個年，不好玩…
台北的雨還是老樣子，滴滴答答的
雖然聽說台中也一樣…總感覺會比台北好



這個年假，在台中就是打掃
而在台北呢…我是在醫院過的

小蝸牛爸爸最近不知為何，開始有心悸、心律不整的毛病
一發作起來，心跳不是飆到150，就是亂跳
這對一個83歲的老先生來講，是很危險的事

過年一大早，在房間裡就聽到老爸喊著弟弟
弟弟沒回應，我倒是被吵醒了
披了件夾克到了客廳

「爸！怎樣？弟弟不在房間，有什麼事？」
「我不舒服，想去急診室…」

聽到這樣子，我會慌？……不會
「爸，你先多穿件外套，健保卡帶著…」
轉身回了房間馬上換了牛仔褲，皮夾、鑰匙帶著
彷彿是訓練有素的，攙扶著爸爸下樓
進了車，熟練的往台北榮總開過去
路程不久，2分鐘就可以到了

就這樣，小蝸牛又到了非常痛恨的急診室裡

檢傷分類後，醫生立刻安排了第一類重症急診室床位
老爸第一天住進去的床位，當年就是我帶著媽媽躺過的！

靠…
我整個很不舒服

醫生說…「症狀還沒出來，等症狀出來才能處置」
找了個臨時床位安頓下來
大過年的…急診室也是熱鬧
我和弟弟就這樣陪在老爸的身邊
聊天、哄他睡覺…然後再聊天、再哄他睡覺

和爸爸隔了兩個床位，一個歐巴桑和她的孩子在那
在眾多病人當中，是絕對不起眼的

讓我注意的是，竟發現幾位醫生輪流來和歐巴桑講話
大概是第三位醫生吧！看樣子是比較急性子的，聲音大了點…

「阿婆…妳這樣不行啦…過年前到現在好幾天了」
「5天前和今天X光看到的都是同一個腸子的地方，我真的建議妳要照電腦斷層啦…」
「……」阿婆講得很小聲，我聽不到
「不會啦！顯影劑引發過敏的機會很小啦…」
「……」
「不會啦！妳放心啦……」
「……」

接著醫生離開，看樣子…病人贏了

沒多久，2個醫生來
「阿婆…這樣啦！如果妳怕過敏的話，就自費買顯影劑」
「……」
「光從X光的結果沒辦法確認啦…我們是要救妳，不會害妳…」
「……」
「X光只能看出來有東西堵在腸子裡，但是我們不知道是什麼…」

嗯！要醫生講出這樣的話，的確是不容易
現在的醫護人員都不會直接對病人講「哪一些藥品或是何種項目可以自費」
都怕啊！
都怕病人或是家屬誤會醫生要賺錢，推銷自費項目

不過！看樣子…歐巴桑還是不接受

我有一點想要過去勸那歐巴桑的孩子
因為我發現…這個年輕人大概是沒有這方面的經驗或是還搞不清楚狀況
我已經可以嗅出醫生舉動的意思了…「這不是開玩笑的！」
儘管沒有更確切的診斷證據
不過，他們大概心中已經有答案了

電腦斷層…只是要確認「下一步」的證據

正想要雞婆時，孩子說話了，而母親也答應了
醫生的動作頓時快了起來，沒多久歐巴桑就被推去做CT
什麼時候回來的我也沒注意
等到2個醫生過來時，他們的討論聲音才讓我又注意了起來

「大腸有腫瘤，腸道變得很狹窄，所以才堵塞了」
「……」
「馬上！只要手術同意書簽好，我們馬上動手術」

接下來就是一陣沉默

我刻意的到急診室外面逛逛，讓10度左右的冷風讓我清醒點
媽的！太殘忍了！

我想到了媽媽
當年在聽到自己得了大腸癌時，是什麼樣的反應？
3年後發現又有了肺癌，她是如何承受的？
我曾很不屑那一些神佛
如果依照宗教的看法，身染重病如果是因果報應
我得不到任何解答，告訴我「哪種因導致了媽媽生病的果」

現在，急診室裡的歐巴桑她又怎麼了？

整個心情搞得好差好差

好爛的年假！
只到了3個地方
自己家裡、老婆家裡還有就是在榮總的急診室

兩本書一頁都沒翻到…年假就這樣結束了